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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云南园（四） 白瞵 八 由于旅途的辛劳和下半夜的骤雨，我在云南园里的第一个夜晚睡得非常安宁，一觉醒来，已是四月十九日早上七点多了。 八点半钟，由一位姓林的同学陪我去办理各项手续。我本来打算穿一件高中时的校服去办理各项事情的，但林同学告诉我，穿短外裤是不行的，因为大家都穿西装长裤，短外裤只能在打球时穿。经他这么一说，我便把过年才穿的长裤拿出来穿上。 我们先到行政楼去，经过南大湖边时，林同学告诉我附近的一座建筑物就是华侨银行驻南大办事处。南大的总办事处原来设在银行楼上，去年才搬到现在的行政楼去。现在的行政楼，原来是南大的图书馆，是一座红墙碧瓦中国宫殿式的建筑物，由热心华文教育的林连登先生捐建。图书馆搬到校长岗上的六层新建筑物去後，同学们不再像从前那样方便了；当有空节的时候，如果只是一节，就不能到图书馆去看书看报，因为从各学院到新图书馆，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还要爬上将近两百级的石阶，辛苦不用说，一来一去，时间就去掉三份之二，还能读多少书？ 我们到了行政楼，看见注册处门前排着三条长龙，原来今天是二三四年级同学办理注册手续的第二天。我们走进注册处，来到询问处前，向办事人员说明来意，并把申请延期缴费和注册的公函交上去。我也在林同学的帮忙之下填了一张申请学籍证明书的表格，办事人员说，我还没有注册，不能发给学籍证明书，，只能发一张录取证明书，但要一个礼拜後才能办好。要一个礼拜，这怎么行？我说我急着要用，请求他快一点，他说这是公事，公事公办，要我先到总务处去缴手续费。我还想再请求，林同学却拉我离开注册处。他告诉我，多说没有用，其实那证明事是印好了的，只要填上姓名，系别和日期就行了，却偏要拖延时间！ 我们又来到总务处，缴了证明书的手续费，再领缴费单。办事人员问我是要开膳还是要自由膳，我听不懂他的意思，林同学却替我回答说要自由膳，我领到了一张浅黄色的缴费单；在学费方面，星加坡公民是每月四十五元，非星加坡公民每月却要六十元！南洋大学是东南亚华人合力创办的啊，为甚么要厚此薄彼呢？还有学生会明明已经停止活动三年多了！为甚么学生会会费和基金却要照交呢？我实在不明白。 林同学又拉我到总务处外的收发处去，他一边看布告栏内的名单，一边对我说这是领取信件的地方。家里有信来，就可以在布告栏上看到自己的姓名和号码，然后凭证件领信。在南大，写信，寄信，领信是“必修科”之一，他每年最少要花上十多块钱的邮费。刚好他有一封信来，他领了出来一看上面的字体，他笑着说是他的小妹妹写来的。 我们从后门出来，林同学说要到图书馆去借几本重要的参考书，我跟在他后面。我们沿着石阶，一级一级的走，当我向上望时，啊！那么多级呀！我问林同学，这段石阶共有几级，他回答说没有算过，大约有二百级左右。我突然童心兴起，重新回到行政楼后门，一级一级算上来，林同学说我有点像小孩子，我笑笑，一边数一边走。当我走到一百级以后，脚就酸了。山腰上有一个环状亭，我们在那儿休息了一下。上到顶上，一共一百九十三级，图书馆是建在全校最高的山岗上，所以风景很不错，可以望得很远，附近的一些景物，俯视之下一览无遗。我想多望一会，林同学却要去借书，他说图书馆顶上的最高一层，正辟为酒楼，若要看风景，改天再带上去，在那里，可以望得更阔、更远。 我跟着林同学走近图书馆，在一处进口地方，我的脚被东西敲了一下，低头看去，原来入口处装着一件三叉的转动器，是限制一人一人走进去的，林同学先进，他把其中挡在前面的那一枝推下走进去，另一枝便打上来，我要推下那枝才能进去，但我走得太靠近林同学了，刚好被打上来的那枝打中，幸亏不很痛。林君告诉我，由这个转动器的转动，图书馆当局可以计算出每天有多少人到图书馆来。 我们走到楼上去，看见了一架架的书排在馆里，也看见了好些人写字和看书。书架旁，安置着许多桌子和凳子，这些都是给同学做功课和看书用的，现在虽然还没有开学，但有些同学却在这里用功钻研了。南洋大学有今天的成就，同学们的钻研精神是不可忽略的。林同学还告诉我，这新图书馆有一千多个座位，可供一千多个同学同时使用，这规模不算小啊！ 林同学借了几本书便出来了，走出图书馆的大门，他便讲一些有关图书馆的事给我听。在每次考试前的三个星期起，图书馆的座位便全部满座，从早上到晚上十点半，馆里都有人在读书。尤其是在考试的前几天，早上八点多便有成群的同学集在馆外等候进馆。从前旧图书馆不够用，林同学还干过早上六点钟爬窗进馆霸位的事情哩。 九 下午大约一点钟，林同学便带我到教育部去。我们包了一辆霸王车，直向教育部去。去教育部，这也是来这里念书的“必须科”之一，林同学说，自从入学准证实行以来，在他所知道的三年中，每年的新生都要到教育部去几趟，虽然不一定全部都要去，但已经是够麻烦了。 教育部距离南洋大学相当远，车子在陌生的公路上飞驰了将近一和钟头，我们才到达星加坡教育部的所在地。我们东问西询，最后才找到有关部门。我见到了有关人员，向他说明来意，希望能把准证发给我，以便注册入学。他回答说准证的申请表格已经寄到吉隆坡去，要等吉隆坡方面批准了寄回来才能发给。我和他谈了一阵，没有半点结果，最后，他要我留下目前的地址，等准证一到便寄给我，过多几天若还没有接到，便再来一次。他给我一张字条，上面有我的准证的号码，下次用这号码询问便行了。二个月前申请的准证，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大概是没有希望了。 从教育部出来，我们便乘巴士到市区去。我第一次在星加坡乘巴士，有点紧张。林同学吩咐我，巴士一靠近就跳上去，动作要快，因为它很快就开动的。巴士来了，我赶快跳上去，林同学在我后面，他还没有跨上巴士，巴士就走了，幸亏他手脚快，冲前两步跳上巴士来。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他没有上来，那我怎么办呢？ 到了市区，林同学又带我到亚洲大厦照×光验肺，然后到克利福药房检查身体，这些都是入学南大的必须手续，一共花了九块半钱。 大约快要四点钟，我们又来到移民厅。由于我还没有拿到学籍证明书，不能办理居留手续，但两天的限期已经快到了，最迟明天也要到移民厅来。结果我向有关人员说明来意，经过一番争论，他才答应把我的居留期延长两个星期，并要我拿到学籍证明书和找到保证人时才来办理长期的求学居留手续，申请学生居留证。 走出移民厅，今天所要办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林同学指移民厅前那满污浊的水告诉我，那就是星加坡河。林同学又带我到附近的伊利沙白道去，那是靠海的一处让人游玩的地方，有些树木和花草，还有几座纪念碑。我认出了其中的一座塔是林谋盛纪念塔，那是小学的教科书上有的。靠着石栏杆，可以停泊着的许多船只，海浪不断地敲打着石堤，我们走了一阵便起程回学校了。 （未完） |